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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朱棣那謹小慎微、步步為贏的為人，如今既然敢於這麽明目張膽發出“清君側”，那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當然，其中不無朱允炆這一年來接連削藩的原因，但從中可以看出，朱棣謀逆之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想想，當初先帝確實有先見之明，只可惜萬事俱備，最後卻放虎歸山

“陛下，依微臣之建，如今燕王的心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尤其是他這“清君側”傳出去，時間一久一定會讓我大明百姓認為在陛下身邊確實有著奸臣亂黨擾亂朝綱，我們不能再拖了，還請陛下下旨平亂”

“懇請陛下下旨平亂”

有方孝孺這一帶頭，下面眾臣都連連拱手稱道。

但朱允炆卻一句話都沒說，他心裏面又何曾不想下旨鎮壓朱棣，可朱棣手中如今一百多萬的兵馬，這如何不讓他謹慎，要是一步踏錯，那就將是萬劫不覆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他手中沒有可用之武將，當初先帝在位，朝中眾臣接連被斬，或是被罷官免職，剩下的都是一些忠君聽話的學士文臣，即使他登基這麽久以來一直在努力，但這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今這朝中真正能夠拿得出手的將軍卻一個都沒有，這讓他如何敢此時與朱棣放膽一戰

“嗯，眾愛卿的想法朕會考慮的，但此事還需朕想一想，你們先退下去吧”

朱允炆話一出口，下面請命的眾臣都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他們也是被剛才朱棣的實力給嚇到了，他們平時都呆在京城，哪會關註到身在北平的燕王，如今忽然間聽到朱棣謀反的消息，在一聽朱棣手中又上百萬的強軍，他們怎麽不提心吊膽，可他們多是文臣，只想到了自身的安危，皇城的安危，可卻無法考慮到如今朝廷手中的兵馬前去鎮壓朱棣到底有幾分勝算，而且他們也忘記了朝中已經再也沒有武將出現，滿朝的文臣，若說詩詞歌賦或許他們還擅長，但這統領三軍，就算朱允炆再年輕也知道此事不可謂

朱元璋永遠也想不到，正是因為當初他對於朱允炆太過溺愛，對他登上皇位太過不放心卻讓他落到了今天這步田地，其中的得失也只有如今登上皇位的朱允炆自己能夠清楚

“哈哈哈”

離開皇宮回到錦衣衛指揮司的紀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不由大笑了起來。

剛才乾清宮中發生的一切，其他人或許會看不出來，但身為武將出身的他又如何想不到皇上的擔憂，他是從禁衛軍走出來的，如今大明武將的地位他是能夠親身體會的，當初大明開國之際可以說是武將的天下，沒辦法，是武將為先帝打下了這片江山，當初封侯拜相的時候又八成都是從軍中走出來的能人擅將

但武將掌權一向是皇帝最為忌憚的事，更何況當初開國不就，兵馬都在各路將領的手中，那些人更是自持自己是開國功臣，在朝中肆無忌憚，最終引來了殺身之禍，讓朱元璋下了清洗的狠心，常言道，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如今天下已定，武將的弊端已經出現，朱元璋本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自然不可能將兵權淪落在外，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最能明白兵權的重要，再加上之後太子病逝，更讓朱元璋下了掃清朝綱的心思

若是沒有諸侯奪權之事，那沒有武將大明確實會更加的穩定，所有兵權都掌控在皇家的手中，這天下還是朱家的天下，可最終讓皇太孫登基卻是他最大的一個敗筆

當然，這一切都已經是既成的事實，卻給如今的紀綱帶來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若是沒有朱棣的忽然間起兵，或許朱允炆會慢慢的將錦衣衛給旁置，讓六扇門慢慢崛起並取締錦衣衛成為皇帝手中的那把利刃，可如今這忽然間的變故卻讓給當今聖上與那些三公文臣一個當頭痛擊，錦衣衛的勢力遍布天下，各地都遍布錦衣衛的衛所，消息也最為靈通，這是六扇門遠遠做不到的，如今也沒有時間給六扇門慢慢的去取締錦衣衛，似的朱允炆不得不再次啟用錦衣衛

而之所以讓紀綱如此激動，是因為皇上將侍衛首領從暗衛調走了，皇上讓武隆親自做那錦衣衛右副代指揮使為的不就是想制衡他紀綱嗎？但如今此舉，即使想要安撫紀綱的心思，更多的還是想讓錦衣衛整合起來，外部的威脅已經讓朱允炆放下了心中的那點心思，這不得不說是從天上掉下了一個餡餅砸在了濟鋼的頭上

如今將錦衣衛徹底掌控在手中的紀綱對於姚陽的提議就更加沒那麽的急切了，當然，他也不會去將姚陽揭發出來，老話說，狡兔還有三窟呢，更何況老謀深算的紀綱，姚陽就是一條後路，給自己留的後路，他不認為燕王能夠成功，史上以“清君側”之名謀反的也不在少數，但卻無一例成功的，所以他真正擔憂的是燕王被平凡後自己的下場，或是錦衣衛的下場，他知道如今皇上之所以會放權給他，容忍他掌控如此大的權勢一切都因為外力的威懾，因為朱棣那百萬大軍的虎視眈眈才讓皇上放下一切心思，先平定叛亂，但叛亂一平，他再有這麽大的權勢一定會成為皇上的嚴重點肉中刺，六扇門的出現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紀綱如今是身在其位必謀其政，人無遠慮還有近憂呢，他可不想自己成了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中的走狗與良弓，所以他必須給自己想好後路，而姚陽之前的提議確實給了他一個機會，但這機會他準備留待後用，至於姚陽想讓他辦的事自然他自然得拖著，不僅如此還要暗中地方對方再想其他方法進大理寺折獄，雖然紀綱不知道姚陽為什麽想要進去，但對方既然會鋌而走險找到自己，那一定有不可不進的理由，這卻成了他制衡對方的把柄

“哇，爹娘姐，你們快出來啊，外面下雪了”

太和醫館，清晨十分，太陽剛剛升起，張青靈那歡快激動的聲音瞬間在後院響起

“好了好了，我們早就知道了，就你起的最晚，小懶蟲”

張青靈還激動著呢，一個聲音從廚房那傳了過來

“娘，人家這已經算是早的了你看姐起的還沒我早呢”

張青靈瞄了一眼與自己房間緊挨著的張紫韻房間的房門，見到房門關的緊緊的，立馬就想將自己姐姐出賣掉

可她娘聽到她這話，剛要轉身進廚房的腳步一頓，掃了她一眼說道：“你還還意思說，你姐早就起來在前面給你姚大哥幫忙呢，這天氣變冷了，再加上昨晚下雪，很多人都染了風寒，你們這親人看病拿藥不是便宜嘛，一大早的就來了很多人，就你一個懶蟲還賴在床上都不知道早早起來給你姚大哥去幫忙”

“啊我這就去看看”

張青靈一聽這話，眼珠子一轉，不等自己老娘再開口教訓自己，撒腿就往前院跑

“哎，你先洗個臉啊”

她娘一見青靈溜走的架勢連聲喊道，可張青靈卻一溜風的跑進了前院

“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

張青靈一從後院轉進醫館，就見到屋子裏面排了一條長隊，不過一眼下去基本都是一些窮苦人，他們開醫館並不是為了銀子，所以之前有一兩個給不了診費或是買不起藥的，他們只收了一些藥材本身的費用，不知怎的便傳了出去，如今這天寒地凍在加上下了一場大雪，原本窮人就吃不飽睡不暖的，這一夜間瞬間病倒了很多，聽聞了他們這裏，那些有錢人還在意他們這醫館新開的，不怎麽放心，但窮人那在乎這些，他們手裏那點銀子有地方看病就不錯了，自然都蜂擁了過來

姚陽雖然並不想弄得醫館裏面這麽人群湧動，但也不可能去趕人，再者說了，既然開了醫館，如果將人趕出去這才會引起別人註意呢，更何況他們也並非是為了賺錢，所以就當義診了，姚陽這些天正好在自己摸索著學習一些醫書，有這麽多的病人給他實踐一下自己的醫術自然也就沒有拒絕

“吆，這誰啊怎麽？睡醒了？要是還沒睡夠再回去睡會”

姚陽看完一個就註意到自己身後來了一人，一轉頭就見到張青靈站在那裏，不由一臉賤笑的調唆道。

張青靈聽到姚陽這調唆，再想起剛才自己母親那話，頓時臉色一紅，惱羞成怒的瞪了姚陽一眼，再沒去理他，自顧自的過去自己姐姐那邊幫忙

姚陽見此搖了搖頭也沒再去多說，這還有那麽多病人等著呢，他又開始一個個的把脈診斷，這些日子以來，他反倒是滿滿的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似乎連紀綱之事都給忘了一般，絲毫不著急，全心的投入了醫館大夫這個角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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